有道友问“法华之圆义”与前四时之圆义,有何不同?祈师开示!
天台宗将佛陀说法之时间先后分为五个时间段,分别是华严时、阿含时、方等时、般若时、法华涅槃时,这类分法称为别五时。有类众生从佛出世到灭度只闻阿含,有类只闻方等,有类只闻般若,有类只闻华严……,有些不从别五时之秩序而来,或略去其中之一时或两时,这就称之为别五时。《教观纲宗》上说:“以别定通,摄通入别”,也就是先有别五时之内涵与次第,才能说通五时之内涵与非次第。以非次第是对次第而说,离开次第而说非次第就成了空中楼阁。只说次第不讲非次第,就不能显现众生根机不一与如来说法自在。既明白别五时之内涵,又明白通五时之根机不一,则法法无碍,机教相应。佛为法王,於法自在,通别五时论其义在兹。
华严时为利界外大机,对四十二位法身大士说如来自内证境界,此经不入二乘人手,独被菩萨不共二乘,所说法义为圆兼别,所谓华严海空历劫修行,经中之圆与方等、般若等大乘经所说之圆不异,都是相待之圆,也就是待前别教显出圆教,这就是相待之圆。
方等大教四教并谈,主要是通过住不可思议解脱境界的菩萨们,用大乘境界与小乘境界对比,让声闻人切身感受到大乘佛法远胜小乘,从而产生耻小乘慕大乘的内心转变,从内心接受与认知小乘法的不了义与局限性,并有修学大乘法之好乐之心。所说之圆义也是相待之圆,待前三教而说圆教。(阿含唯说小乘法,故存而不论)
般若时会大小乘法归摩诃衍,也就是说法无大小,大乘与小乘法,就从见地之深浅与发心之大小而分判。发心之大小是随见地之深浅而来,小乘人之见地只见无常无我之法,不见中道佛性,所以只能发出离心,只求超出三界不受轮回。大乘人见共般若法,了知缘起性空之理,知一切法无非因缘所现,无不当体即空,发菩提心普度一切众生。大乘人见不共般若之理,了知一切众生本来是佛,本具如来藏理,以不明了之故,幻入轮回枉受艰辛,就称性起修发菩萨心,以性德之行圆六度功德。以共般若诸法皆空之理,泯大小乘之差别相,无复大小乘之相;以不共般若圆中实相,了诸法即实相,实相无相无不相,即差别而离差别。带通别二教而说圆教,此教之圆义,也是相待之圆,待前通别而说圆义。
法华时开权显实,开迹显本,人法双开。就法而言,“十方世界中,唯有一乘法”,“凡有闻法者,无一不成佛”,皆是一相一味之法,所谓理一、教一、人一、行一,诸法实相性德之理,释迦牟尼佛所说之法皆是一佛乘法,凡闻一句一偈皆当作佛;就人而言,释尊久远劫来已成佛道,中间今日又数数示现成佛,众弟子们“内秘菩萨乘,外现声闻相”,一切声闻弟子原是菩萨,曾于往劫发菩提心,今复闻大乘法如衣内明珠犹在不失。此经之圆是开显之圆,并非相待之圆。
法华若未开显,则圆义与前四时不殊,皆为相待之圆,一经开显就成了绝待之圆,大师说“为实施权说前三教,开权显实说圆教,废权立实,纯圆独妙,离相离名,法法绝待”。法华开显一切法皆是佛法,无复三乘一乘之差别名相;开显一切人皆是菩萨,本来是佛,无复菩萨声闻与五性之差别名言。唯有一法,所谓佛法,则当下已泯佛法之相;唯有一人,所谓菩萨,当下即泯菩萨之名。离相离名法法绝待,所以称为纯圆独妙。
说个比喻以显法义。前四时之圆义,就如纯金与铜铁瓦石毫不混淆,金子是金子,铜铁是铜铁,瓦石是瓦石,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所以称为相待之圆。法华之圆则一经开显,铜铁瓦石全成纯金,是为点金之指。判华严为顿大,就是不摄二乘,独大而已,法华一开显则三乘五性皆成佛乘、佛种,皆当作佛。再者法华具两种圆:有相待圆,以属大乘法故;有开显圆,为经之正旨故。荆溪大师就开显之圆而称赞《法华经》超五时八教之表,属纯圆独妙,就是见释迦以五时八教为说《法华经》铺垫,但《法华经》开显之圆又非五时八教所能规范故,具五时八教又超五时八教,方为《法华经》之终极义理。
大众只见“为实施权与开权显实”,不见废权立实,或只见相待妙,而不见绝待妙,所以难以体会荆溪大师对《法华经》“超五时八教之表”的赞誉,如不能于“三大部”中得之,当转求于四明尊者《十不二门指要钞》中得之。“止止不须说,我法妙难思”,“唯独自明了,余人所不见”,世尊金口诚言,岂欺我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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