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到这些照片,离当时的场景已隔整整八年了,这其间我曾游广州、福洲、温洲、大连、然后回到了江西,又开始了稳定的修学生涯,学院的师友们也历经了人事的变动,历经了生离死别,学院本身也由天台专宗佛学院,成了浙江省佛学院的重要分支,时间,阅尽了人世的纷纭,淘尽少年的意气,丰富了人生的阅历,也留下了满怀的沧桑。
当年的山居岁月,是我人生中最为惬意的时光,那时学院的泥巴路刚铺上水泥,来往的访客非常少,大殿前后的石砌院庭纤尘不染,几簇竹子,几颗小松,几行花木,两丈的芭蕉,加上古典的寺院建筑群,钟声、鼓声、诵经声、雨打芭蕉声,晚间止静后,四周一片寂静,无论是阳光明媚的晴日,还是刮风下雨的雨天,这个与世隔绝的古寺,就如传说中的桃花源,不染一颗尘埃!
离开灵岩山的净土学院,抱着对智者大师与蕅益大师的无限景仰,在天台宗教观体系的法海里,大似龙归大海,在义林典藉中,犹如虎入深山,感觉脱离伦理道德的说教,暂别末法时期唯有念佛得度生死的《文钞》,在四种缘起中道的法义,在五种三谛,七种二谛,五时八教,三观六即的法义中涵养,终于触摸到了佛法的核心,终于明白什么是法,终于可以为出家此番胜缘,有个交待了,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新生的喜悦。
体会到一切佛语皆为教授,皆可引入观心轨则,皆可转为般若智照,回视以往的一切过往,此时都化为功德之肥,都在资养我人的法身功德。学教修观如书法家之作书,不以碑帖为标,难入书法之门,若局于书法之法,则为书技所拘,不入书道不得其法,成为书奴,唯有熟谙其法不滞其技,入帖又出帖,方成书法大家,学教若拘于文字,不能将文字转为般若观照,则成佛油子,口说心不行,宗派执着太重,唯尊已宗,不见他宗之善巧,构乱诸祖之法道门庭。
昔有人问莲池大师,说诸宗教法拘人之真性,法本无相,何必出言皆尊轨则,大用无方不存轨则?大师说诸祖皆过来之达者,所述教观皆接引未悟之初心,若因此得悟,则不但不视教观为拘束,反而真心赞叹诸祖立法之方便善巧,文字性离即是解脱,即文字而说解脱,方为真正之“大用现前,不存轨则”,所以诸祖大彻大悟后,皆弘扬教观普度有缘,并非得入佛心后,即排斥教观与宗门轨则,可见不尊诸祖成法者,都是门外汉,都是未真见法之人。
山中的几年岁月,是忘却世缘,游心法海的日子,是一生之中最为纯净的修学时空,后来游客日益增多,人事纷扰,有的道友离开学院去了别处,有的生缘已尽,彻底作别了这红尘俗世,但我相信,大家的记忆里,永远都有天台宗,有天台山,有佛学院,有闻法、禅坐、野炊、品茗、的生活场景,无常,当下就显发了“是法住法位,世间相常住”之实相妙理,祈愿山居者风釆依旧,外游者随处称尊,离世者莲品增上,我也会在弥陀圣诞,为道友们奉上最真诚的祝愿,愿阿弥陀佛慈护大众,菩提心坚固,早证无生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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