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九祖湛然大师,引用《大乘起信论》中的真如随缘义,用真如随缘义阐释圆教,还多次用以阐释别教。知礼大师曾从湛然大师的著作中指出了显著的几点:
一、《法华经文句记》卷一里,曾经说到别教但理也是“从无住本立一切法”,如果别理不随缘,怎能造一切法?
二、在同卷里,又说到别教“真如在迷,能生九界”,真如即是生法之本,怎能说不随缘呢?
三、在《止观辅行传弘决》卷一里,曾经以“如来藏为善不善因”解释“别教根尘一念为迷解本”,既然以随无明缘作九法界为迷,以随师教作佛法界为解,就说明了别教有随缘义。
四、在《止观大意》中说:“随缘不变故为性,不变随缘故为心。”
五、在《金刚錍》中也说:“万法是真如,由不变故;真如是万法,由随缘故。
”知礼大师据此法义,而判圆别两教之随缘义。在于体用相即与否。必须体用不二,全用即体,才是相即。如果单说真如随缘,不谈理具,也仍然不是相即。如果不谈体具,不论随缘与不随缘,都只是带方便义,都属于别教。别教双具随缘与不随缘二义,如《法华经玄义》卷二所说,别教或说法性生一切法,是说法性随无明缘生九界法,乃是随缘义;或说黎耶生一切法,则是直说无明生法,不说真如随缘,乃是不随缘义。又说:“不变未必随缘,随缘必有不变。因为随缘是真如性随缘,如果在随缘时改变,就不能称为性了”,据“即”与“具”义,就可以分辨圆别二教的随缘义。
一、圆教是体具随缘,修与性体用恒同,修中九法界即性中九法界,九法界即佛法界,是圆教义。离九法界说佛法界,是别教义,别教是但理随缘,九法界不是性具,只随无明缘现起九法界,佛法界但理不即九法界,所谓:“缘理断九”。
二、圆教无明与法性体同,全体随缘,随缘事即不变性,障既即德,不须断除。别教无明与法性体异,但中之理能随染缘作九界法,是由于无明的作用,无明惑性定能为障,必须破九法界,显佛法界但理。
三、圆教谈理具诸法,方名无作;别教只谈一理随缘变造诸法,不成无作,所谓:“由有理具,方有事用”,若非理具之法,必然会障显理体。
四、圆教所说的不变是以理具三千为当体体,随缘是以事造三千为当体体,同以一念妄心为所依体;不变是以性具三千、相相宛然为相,随缘是以真如无明互相熏习成染净二用为相。别教所说的不变是以真如一性、如来藏理为当体体,无明差别为所依体,随缘则以无明差别为当体体,如来藏理为所依体;不变是以一理无差为相,随缘是以无明差别为相。
五、三千理体随缘起三千事用,体即不变,用即随缘,全体起用,只一三千;不随缘时,理具诸法,即理中自有立一切法义,因而三千宛尔(寂光有相义)。既然除无明有差别,就是差别法与体不二的相即义,才是圆教随缘义。虽说:“不变即随缘,随缘即不变”,但所立佛果唯一真如,必须破九法界差别,才能归佛法界一性,只有即名而无即义,属于别教随缘义(佛果寂然无相,唯有如如智与如如理)。
山外诸师惑于“清净真如的真心随缘”,用一念寂照灵知为理体,不解天台圆教,是指根尘和合之阴识心具两重三千,只一三千法,论性论修,论体论用,论具论即,论具论造。别教才说真如(一理)随缘变造诸法,认为一理随缘作差别法。一理即真如清净是能随,九法界差别是所随;差别是无明的相状,淳一则是真如的相状。随缘时,即一性与无明合时,就有差别;不随缘时,即真如守于自性、未涉及缘起诸法时,就没有差别。既然真妄和合才能随缘,就类似二物相合。如果断了无明,也就灭了九法界,只有一性,就不是体用不二的相即义。虽说“随缘即不变,不变即随缘”,以不谈“性具”故,虽有“即”名,而无“即”义,正当别教之真如随缘义。
山外诸师不解性具宗旨,“旁遮偏指清净真如”,不知天台圆教的指现前一念阴识心具三千法,而论“体具随缘,误认为只有圆教有随缘义,别教无随缘义,真如随缘属于圆教,全失天台圆宗“即”、“具”互成之义。知礼大师著《十不二门指要钞》立别教随缘义,又著《别理随缘二十问》,精简圆别二教之随缘义,使“性具宗旨”焕如日月,中兴一家圆顿之教。
附:“不变随缘义”,义理甚深,贤首大师在《大乘起信论疏》 中说,具有终教与顿教义,清凉国师在《华严出现品疏》中说,具终、顿、圆三教法义,荆溪大师在《大义止观》《金刚錍》等著述中说,具圆别二教义,知礼大师《十不二门指要钞》中也说,具 圆别两教义,蕅益大师《楞严文句》说,关乎中一代时教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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