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礼(960—1028)字约言,俗姓金,四明(宁波)人。七岁出家于太平兴国寺。十五岁受具足戒,专探律部。太平兴国四年(979),师从宝云义通研学天台教观。其解悟神骏,《佛祖统记》云:“始三日,首座谓之曰,‘法界次第,汝当奉持’。师曰:何为法界?’首座曰:“大总相法门体圆融无碍者是也!’师曰:”既圆融无碍,何有次第?’座主无对。”于宝云义通门下才一月,即自讲《心经》,听者叹服。自22岁后常代义通说法,入文消义深契理旨。淳化二年(991),大师32岁,受请住持乾符寺。后又迁居保恩院,长期讲述天台教观。大中祥符二年(1009)重建保恩院,次年朝廷赐名曰:“延庆院”。
大中祥符六年创建念佛施戒会,亲制文书促众念佛。天禧元年(1017),与其同门十人共修“法华忏”,以三年为期。期满将焚身供佛,以警惕懈怠之人。后由真宗皇帝下旨,敕令住世弘教。并特财‘法智大师’之号。仁宗天圣六年(1028)正修《光明忏》,至第五日结跏趺坐,召寺众为其说法毕,诵佛号数百声奄然而逝。大师能承荆溪之余烈,在与山外诸师的论辩中,对渗入天台教义里的它宗学说予以严厉批评,将天台性具宗旨发扬光大。著书立说开明祖道,被后世尊为中兴之祖。
大师在弘阐台教之际,亦不遗余力地弘扬净土念佛法门。见世人虽笃修净业,但多昧唯心之旨,遂取智者《观经疏》钞以数干言以明唯心之义。并亲撰念佛疏,导众念佛。自大中祥符六年于延庆寺建念佛施戒会,以后每年按例修持。此会名万人会,首先选定210人,每人劝募48人,各自每日唱佛名一千遍,将其数记在日历上。每年二月十五日携日历至寺集会,且醵出净财48文。若有死亡者,持其姓名及日历到寺,聚会者一同念一千遍,为死者祈念灭罪往生。由于大师的积极倡导,所以宋时结社念佛之风大盛,对净土法门的弘传,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。
一、性具极乐与约心观佛说
在宋朝,宗门与教下的分野是极其明显的。在禅宗而言被称为宗门,它是以禅为本,以华严义学为辅,华严宗是依附禅宗而存在的。而天台宗则是融摄戒律与挣土法门,它一方面在支撑着义学的发展,另一方面又在纠正狂禅的滥斛,可以说与整个佛法的兴衰息息相关。所以古德云:“台宗存则佛法存,台宗灭则佛法亡”。
禅门巨匠永明延寿大师倡导念佛法门后,余之禅门大老也纷纷提倡禅净互融或禅净双修。知礼大师有鉴于当时之净土行者多于事用上发挥而少明理性,而生诸多感慨。他认为各宗先哲们“皆宗智者,岂有不知修心妙观,感四土义者耶?良以愍物情深,适时智巧,故多谈事相,少示观门,务在下凡普沾缘种。”即为了中下根器的行人能闻教起行,笃修净业,所以婆心切切,多就事上弘扬。
但是到了宋朝这种宗门教下皆弘净土的特殊时期,大师以为“方今嘉运盛演圆乘,慕学之徒皆欲得旨而修证矣!”即很多的净业行者都想在理性上探讨净土要旨,又常闻禅者之言曰:“心本无染名净,为诸法之所依止故名士。”将西方净土作净心解,并美名曰“心净土净实无净土可生。”经教则明言,有备极庄严之极乐世界在十万亿佛土外,乃我佛之金口诚言。闻者往往虚实失措,不知该如何抉择!
知礼大师为除此疑,取智者《观经疏》为依据。约天台性具妙理,指明三千性相百界千如原自性具。性具之法生佛同均,在迷在悟其性不改。十万亿佛土外之极乐净土,即是唯心挣土,因为现前一念心横遍十方,竖穷三际,体即法界,故无有一法能出其外,不在其中。西方之净土即自性之净土,离西方净土而言,唯心净土乃鸟空鼠唧!离自性净土而言,西方净土乃心外取法,总属乌有。以诸法本自性具,于心性外觅毛头许法亦不可得。
“须知依正同居一心,心性遍周,无法不造,无法不具,若有一法从心外生,则不名为大乘。”大乘佛法明万法唯心,岂独极乐不名唯心耶?若依禅者之言谓但有净心而实无净土,则属偏真法性不具体用,未是如来藏妙真如性。若言十万亿程之佛土不属心具,则心性亦局而不周矣!可知此心乃缘影妄心,未是妙觉明心。如是二者皆由昧性具妙旨,故言多偏失,非是圆顿教乘。如果明了西方净土即唯心净土,乐邦教主即自性弥陀。则可直下承当步步踏实,念兹在兹,一旦契入方知净土显则净心现,弥陀现则自性朗,直截了当。
大师曰:“心具一切法,造一切法者,实无能具所具,能造所造,即心是法,即法是心,能造因缘及所造法,皆悉当处全是心性。”极乐世界既是心具心造之净土,则知依正主伴全体即是妙真如性。所谓:“一一庄严全体理性,一一理性具足庄严。’极乐依正即我心,我心即极乐之依正心佛一如,依正无二,无非全体心性之所显现。
又须了知此之心性,诸佛悟之而不增,凡愚迷之亦不减,放之弥遍法界而非广,收来在一微尘而非局。性具之法,法法各得心性之全体大用。并非只是真如净心具一切法,凡夫染心亦具一切法,凡圣生佛其性不异。西方依正不假外求,亦不必高推圣境,原只在吾人根尘相对之一念阴心本具,不同他宗权说。“应知实相,全体照明,称为真心,亦名本觉,觉体遍故,诸法皆实。若指其要,不离现前分别之念,念即本觉。”行者若明此意,则可<‘据乎心性观彼依正,依正可彰。”也就是托境修观,所谓“托彼依正显我自心。”
“大乘行人知我一念心具诸佛性,托境修观,佛相乃彰。今观弥陀依正为缘薰乎心性,心性所具极乐依正,由薰发生,心具而造,岂离心性。全心是佛,全佛是心。终日观佛,终日观心。”所谓:观心观佛,观佛观心,心即佛兮佛即心,极其圆顿。又须了知“若于心外而观佛者,纵能推理,但见偏真,即如善吉观佛法身,但证小理。今约唯心观佛依正,当处显发中实之体。”故知就净心而直观法性者,难免观法性而证偏空。以但观无相,溺于空寂,而昧于中道具一切法之义,是以言净土只是净心,别无庄严者,多皆偏失!
而明了依正庄严即是吾心本具之法,托本具之依正,薰发自性之庄严,则最为善巧稳当。依此而修,何虑不能圆见三身,圆净四土耶! 如果只是明了性具之理,而不依之而起行,也不得受用。“良以心具藏性,何有边涯,无妙观缘,隐而不发,今依佛语,顺性想想三宝地光明,种种奇相,随心出现。
”经曰:“诸佛如来是法界身,入一切众生心想中,是故众生心想佛时,此心即是三十二相,八十种好,是心作佛是心是佛,诸佛正遍知海,从众生心想生。”既知心作心是,故须善顺佛语时时想佛,想佛者,即是观佛。想佛之时不但佛现心中,依正主伴种种庄严无不一时现前。大师认为“能观者皆是一心三观,所观者皆是三谛一境,谛观名别体复同,是故能所二非二,能观之心即所观之佛,心佛一体实无能所。
毗卢遮那遍一切处,一切法皆是佛法,所谓众生性德之佛,非自非他,非因非果,即是圆常大觉之体。”以众生现前一念阴心,无论觉与不觉无非一心三观,所观之境莫非三谛一境,谛观乃一体而异名,利根者可以当念契入,念念圆明,未悟者若能心心念佛,净念相续亦必潜通佛智,暗合道妙。久之必定契入弥陀果海。为实显不可思议之妙观,大师倡导约心观佛。“当知止观非直观阴,观本性佛,乃托他佛,显乎本性,故知应佛显,知本性明。托外义成,唯心观立。”是依观佛而显众生本具之佛,依观极乐庄严,而显自性庄严。
不直观心,故不同于天台之一心三观。不直观佛,故不同于善导大师之观佛三昧。知西方依正原本性具,而不直观心性,亦不直接观佛。而是托西方之依正,显发因心本具之庄严。既非摄佛归心,亦非摄心归佛。故曰之为约心观佛。从而建立了圆顿念佛之宗旨。
或有人问:西方净土依正乃以持名念佛为径要,知礼大师虽倡导圆顿念佛,但只摄十六观门,于持名念佛之法殊发挥!须知此人乃不善问也!岂不闻大师曰:“应知法界圆融之体,作我一念之心,亦复举此体作生作佛,作依作正。”既然生佛依正一一无非法界圆融不思议体。故知弥陀名号亦举此体而作,亦是法界圆融不思议体。念佛之时此心即是清净宝觉。则但持名号岂有不圆收诸法之理耶?
所谓“法界圆融体作我一念心,故我一念心全体即法界。”以法界心念法界佛,于此妙心念彼弥陀,则彼三身,何身不显,求彼四土,何土不生。岂有圆顿更过于此?故知大师于观想、持名念佛之义均发挥至极,依之修观可也,依之持名可也,圆人受法无法不圆,尚于法门有滞者,乃当人之愆,非大师之咎也!
二、发明净土法门“权实”与“欣厌”之实理
天禧年间,知礼大师与同门十人共修《法华忏》,共誓期满焚身供佛。秘书监杨亿致书相劝留师住世,于书札往来中,就西方净土之权实、欣厌等问题互相激扬,屡发妙义。今就其《复杨文公书》,来探讨大师的净土立场。杨亿于信中说:“惟极乐之界,盖觉皇之示权。”大师却不以为然,回信曰:“盖示权者,经论既以净土之教为胜异方便,验知是如来善巧权用也。但权名不局实理亦通。是要甄分方知去取,体外之权须破,体内方便须修。离事之理即粗,即实之权方妙。故小乘无他佛之说,大教有刹海之谈。”既然诸大乘经多常说西方净土,应佛悬记之马鸣大士于《起信论》称之为胜异方便,龙树菩萨于《十住毗婆沙论》称其为易行道。由此可知净土法门乃我佛之善巧权用也,话虽如此,但不可一概而论。
就于大小二乘言之,小乘昧心,大乘唯心。小乘见心外有佛可得,大乘知心外无佛,佛由心现,故不可一目视之。既知诸法唯心,则唯心之旨须明。《楞严经》所谓“一切诸法唯心所现,因心成体。”既由心现则知诸法全体即是心性。于心性外觅一丝毫法亦不可得,此心横遍十方竖穷三际,岂独西方在于心外耶?若知弥陀乃自性佛,则应时时持念,若知西方依正即自性庄严则应刻刻薰修,发愿生彼。方不辜佛恩,不负己灵。岂等偏空事在理外,故曰“离事之理则粗”。大乘顿教全事即理,故曰“即权之实方妙。’所以小乘经中绝无一言道及他方净土。大乘诸经则处处宣说。大乘之权,权即是实,本无二致,如果将权实割裂,则坠入二乘境界而不自知矣!
就事而显理,会相而归性,乃一门超门妙庄严路,何咎之有?乃深矢旷盖心性周遍,法界无外,理极故事广,华大故省池深,刹土如帝珠,出现重重无尽,方显寂光之理。身类天馔乃感报种种不同,乃表遮那之性。岂有极乐不预唯心,故如来藏中,涅槃具足随缘显现应量而知,既彰地狱之苦,岂不造秽邦净国。本性虽具,由心发明,弥陀以无缘大慈取极乐之土,释迦以乐说之辩示往生之门。”
按曰:心性无外故,依心所现之庄严刹土,亦无尽无尽,不仅刹土众多不可称计,又复须知,一切尘中一切刹,一切刹土一微尘,微尘刹土互具互容,犹如帝网千珠,一珠摄众珠,众珠入一珠,重重无尽。此等妙境,非心所虑,非智所识,心行处灭,言语道断,乃不可思议之解脱境界。种种妙境不离现前一念心性,众生在迷性虽本具,若不假妙智,终无显发之日。
弥陀世尊达此一念心故,发宏愿于往劫,现净国于西方,以慈善根力及十度功德力显极乐之依正庄严,令念佛往生者入正定聚而一生成佛。释迦如来愍众生故,示生娑婆八相利物,于无言说中而炽然说、无间说,劝发众生深信切愿持佛名号往生西方。“斯皆善巧之权方,摄彼沉沦之品类,令惧退转者不退,使不善观者能观。”这一切都由阿弥陀佛之大愿力及三昧功德力之所显现,能令有志于佛道者愿无不成,攻无不克,终必圆满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也。
就于诸大乘经而言,“净土之权相盖多。”大师说:“今且略论此二,故《起信论》云,初学大乘正信,以在此土,不常值佛,惧谓信心欲退者,当知如来有胜异方便,摄护信心,但当念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法身,毕竟得生住正定故。”专念真如法身者,岂异大乘正信,以依彼佛为境,故能牵生净方,斯是如来权巧也。
又《观无量寿佛经》云:“凡夫心想羸弱,未得天眼,不能远观,诸佛如来有异方便,令其得见。此盖释迦神力,弥陀愿心,若有谛观,必能睹见,斯亦觉皇异妙方便也。”虽然在经论中,曾有明言西方极乐乃如来之胜异方便,学者尤须着眼,言胜异方便绝非一般之方便。此之胜异方便,方便即是究竟,乃即实之权,即理之事。皆因众生因心本具诸佛果德,故佛垂示胜异方便,令众生托极乐之依正显出自性之庄严,又以大愿力摄持故,终无有退。
“此等方便既约圆论即与法华微妙方便无二无别。故诸天及人、事度菩萨、渐修大士充满世间,数如恒沙尽思度量不能觉知,惟佛与佛乃能究竟,圆信圆解方能造修。”领知念佛法门,理属秘密藏,事乃大因缘,全诠诸佛果德上事,唯佛与佛乃能究竟了知,九界众生凭自力终不能觉知,全依坚固信愿而得入。
众所周知,《阿弥陀经》中佛向智慧第一的舍利弗尊者讲述净土中事,一场法会从始至终,舍利弗竟不能发一言问净土事,故大师说:“唯佛与佛乃能究竟,圆信圆解方能造修”实属微骨微髓之言,大师通达实相之妙理,故能圆见事理,又叹无明尘劳之难清净,故炽然求生净土,不禁喟然叹曰:“复闻大通佛世结缘之徒,已历尘点劫来尚在声闻之地,皆由退大故涉长时,身子六心退落五道,况悠悠学佛者乎,盖由此土多值退缘。
”故云:“鱼子罨罗华,菩萨初发心,三事因中多,及其结果少。”若求生安养,即于博地能藉胜缘,才获往生永无退转,闻兹利益得不欣求,乃用一心三观为舟航,复以六时五悔为橹棹,求生净土,愿见本性之弥陀,然后运同体大悲,度法界之含识。顺佛权巧求生乐邦,其意略尔。
大师有鉴于五浊恶世,障道因缘众多,净业难成,如《法华经》中之舍利弗无量劫前,证六信而退落五道,值至灵山法华高会方凭信力而入法性。何况末世闻解修证全无之悠悠泛泛者乎!既知极乐之胜缘生彼土即圆证三不退,即可圆见四土。佛土虽遥隔娑婆十万亿佛国,但总不出吾人现前一念心性,如用镜照,几十重楼阁,一时俱现。虽一时俱现而复层次分明,约心而论实无远近。所以用一心三观六时五悔之忏业,炽然求生唯心之净土,见自性之弥陀,乃即权而实,生即无生,即实之权,无生而生也!
杨文公又指出:“倘存欣厌,即起爱憎,既萌取舍之心,乃至能所之见。”大师回信说:“起过之相,诚如所言,立德之缘今当略说,盖欣厌取舍,善能起过成功,故马鸣立为始觉之基,智者称为净土之渐,维摩以见爱为侍者,文殊以贪恚为功能,斯皆用之在人,乘之有法。”世人之邪见不出断常,闻取舍即作取舍想,执著实有取舍,此是堕于常见,闻不取舍亦执为实有,不了文字性离不离文字而说解脱之意,而坚执不取不舍,甘处浊地自暴自弃,或落入豁空中拨无因果,此乃堕于断灭见中。若知取舍性空,则知炽然取舍与不取不舍毫无二致,则真不取舍也。
正如古德所说:“邪人说正法,正法亦邪,圆人受法则无法不圆。”如文殊维摩等法身大士见贪嗔痴即是佛性,所以能如莲华出淤泥而不染。其实法无染净,损益在人,只看当人之智慧如何耳!又怎么能在平等法中妄分高下呢?“众生旷劫住此娑婆,贪于粗弊色声,著于下劣依正,既无厌离之念,但增系缚之缘,纵有熏修,鲜有克遂,以此土法多障难致道难成。”
《法华经》云:“众生处处着,引之令得出。’,众生住于五浊恶世,于粗弊六尘中起诸憎爱而造杀盗淫妄等种种过失,因业受报长趣三涂,如大象陷于淤泥终难得出。极乐境缘殊胜,往生者皆为不退转之菩萨。所以佛以善巧方便令众生发愿求生。《涅架经》云:“得人身者如爪上土,失人身者如大地土”,是故诸佛以大誓愿摄取净土,令众生起欣慕作受生因,以苦切言说垢秽相,令其厌恶。成出离心,若非此心不成始行。故非厌行离此无由,不起欣求生彼五分,盖受生之法以爱为缘。始自初心终至等觉,变易未尽欣厌叵忘况始行耶?
佛知众生之出离心难以发起,故诸大小乘经处处宣说苦、空、无常之理,又复处处称赞佛国净土之殊胜。无非令众生知苦而求出离,乐慕净土而求往生。所谓“知有涅槃,不恋三界”。若利根上智明了诸法实相性具法门,则知取舍皆是法界,无不称性而起修,全修而在性,始从凡夫终至等觉。皆于无取舍之平等大慧中而权现取舍之相,故知取舍之法不仅非障道法,实乃离苦得乐之至宝也!
求生净土者皆大乘上根,小乘经中并无他方佛国之说,虽慕极乐之胜境,却非以贪著心而攀缘胜境,实际上是为取证菩提广度含识而求生。“今求净土,不求身受诸乐心染妙尘,盖欲以托彼净缘速增胜道。”极乐之殊胜处在于一生彼土,即以“弥陀为良导,观音为胜友,一生补处甚多,十地圣人无数,风吟宝叶波动金渠,皆出妙音尽诠至理,既无违顺永息贪嗔,凡有见闻悉资寂照,皆住正定功在于斯。
”净土之境缘胜妙若此,而不欣求生彼国者非狂即痴耳!圆顿解行人‘但知净土唯心,秽邦即性,即厌无厌,即欣无欣,是则正助合修能行并进,顺佛正教非己曲情。’何以故?大师解释说:“《观经》经说上品生因,须大乘妙解,加修六度兼劝众生。”故知乃顺佛正教非自臆说也。
智者大师云:“临终在定之心,即是净土,动念即往生时,如此舍秽身则尽垢秽之际何理不彰,如此取净土则极清净之源何感不遣。”若能明了智者大师之语,则知欣厌之法门胜妙非常。所谓:“此之取舍与不取不舍,体无二种,用亦同时,得名三种法门。谓,取法门、舍法门、不取不舍法门。”大师于《妙宗钞》亦曾发挥此义。有人问大师曰:“至理微妙,不垢不净,无取无舍,今立垢净,令人取舍,既乖妙义即非上乘,何得名为修心妙观显一实相。’,大师曰:“以名定义万无一得,以义定名万无一失。’,大师以相破、相修、相即各有二句,共成六句。而判分外道之见、二乘之见、别教但中之见、圆教中道之见,而论垢净之义。
复用圆教之垢净义破前三种垢净之义。而总结说:“故今谈净,与不垢不净全不相违,又复应知取舍若极与不取不舍亦非异辙。”将净土欣厌之理,发挥淋漓尽致。实乃大有功于净土,以大师之妙慧,凭大师之景行,尊为台宗之祖可也,尊为净宗之祖亦可也!诚不可思议人也!世称为佛子罗云再来者,恐非虚语。
结束语
净土宗在宋朝经永明延寿禅师之倡导,而形成禅净合流之趋向,又经四明知礼大师与慈云遵式大师之躬行实践和弘扬,而直接促成了由宋朝至今日之‘教学天台,行归净土’之宗风。当时之世无论山家山外之诸师无不台净双弘,故当时结社念佛之行法亦风盛一时,净土奥义假台宗妙解而昭于天日,台宗之圆融实相亦假净土之胜异方便而即生证成。所以台净合流乃不期然而然之趋势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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